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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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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雙手抄在外套口袋中,在霧蒙蒙的清晨於貝克街閑散地溜達著,自從來到英國後,他的日子過得非常的舒適。這並非僅僅指的是他參與到了更多的案子中,也不僅僅指的是他終於可以和自己的偶像福爾摩斯先生一起工作。讓柯南覺得舒適的是,身邊的人都沒有因為他年紀小而用對待孩子的方式對待他——天知道在日本的時候,每次都要賣萌裝可愛才能從別人那裏套出情報是多麽的折磨他——雖然他也從中獲利不少就是了。

來到英國後,即是最開始華生醫生在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情況下對福爾摩斯先生將他帶去現場大發雷霆,但當他的真實身份被說出來後,華生醫生還是妥協了。

但是這位溫和的先生對於能夠將人變小的藥物產生了十分的好奇,所以最近一段時間,華生醫生都在研究名為APTX-4869的藥物,雖然並沒有什麽進展。

他擦了擦有些霧蒙蒙的眼鏡,循著昨天的路線在貝克街上轉動。左邊那棟樓裏新搬來了一戶人家,戶主是個大胡子的中年人,體型偏胖,皮膚黝黑,根據手臂上的紋身來看之前應該是做過海員。他有兩個孩子,女孩子大約十一二歲,男孩子要小一些,只有七八歲左右。家庭並不算富裕,孩子們身上穿的衣服綴了幾塊補丁,雖然看起來寒酸,卻打理得十分幹凈。家中並沒有女主人存在的痕跡,根據屋內拜訪的照片分析,女主人已經去世大概五年了。

原本貝克街上新搬來一戶人家並不引人註目——雖然麥考夫將他的很多人手派過來,但是這位大英政府顯然也沒打算斷絕了普通市民搬過來住的途徑。只不過這些人在搬過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會被記錄下來上報。柯南註意到這家人是因為夏洛克對此表現出了一點點的好奇,於是,他就接觸了那兩個孩子,並且對於大胡子中年人的家庭有了一定的了解。

柯南很快就轉回了貝克街221B,準備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夏洛克,順便打聽清楚為什麽夏洛克會對這樣的一個普通人投以關註。哈德森太太對於自家這個新來的小小住客非常歡迎,她準備了牛奶和有著好看的焦黃色的松軟的面包作為早餐,餐後還有一份現烤的香噴噴的小餅幹作為零食。柯南向她道謝,被哈德森太太捏了捏臉,這位精致的老太太笑著拿起自己的寬檐帽,出門去了。

“福爾摩斯先生,那一戶人家我已經上門拜訪過了,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柯南坐在沙發上,慢吞吞地咬著小餅幹,對著坐在對面正在翻著報紙的夏洛克發出了困擾他一天之久的疑問。

夏洛克的目光飛速在報紙上瀏覽,兩分鐘後,他將報紙暴力地團成了一個球,遠遠投擲進了門邊的垃圾桶中,“無聊,今天的倫敦也是一樣的無聊!”他穿著墨藍色的絲綢睡袍,頭發還有些蓬亂,他穿著他的波斯拖鞋走到窗邊用力關上了窗戶,“你說那一戶新搬來的殺手?”

“殺手?!”柯南不由得對自己的推理能力產生了懷疑,他努力地思索著昨天一天的見聞,並且在腦海中構建了大胡子中年人的屋子,“我只看出那個大胡子中年人以前做過海員,那兩個孩子也完全看不出來和普通的孩子有什麽差別。您為什麽會說他們是殺手?”

“......”夏洛克臉上閃過一絲暴躁,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重新坐回沙發上,“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你沒有發現是因為你的經驗還不夠豐富。”他難得安撫了一下自己的這個頭腦還算是聰明的小粉絲,“你是從他們的體態以及皮膚來判斷他們的職業的,但是這些都是可以作假的。”

“這天底下最高明的殺手就是哪怕他就站在你的身邊,你也不會感受到任何殺氣,這個殺手和普通人一樣,你在看到他的時候不論如何觀察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個普通人。然而最後一刀致命的也是這樣的人。”夏洛克指了指自己貼滿了厚厚資料的墻壁,“你可以仔細看看,能夠做到這樣的人並不少。就像是去年被抓住的那個食人魔漢尼拔一樣,如果不是他後來有些志得意滿而露出了些許破綻,他現在依舊還是那個名譽全球的心理醫生。”

“那個大胡子中年人以前的確是做過海員,這一點從他的紋身以及他皮膚上的印記就能夠看得出來。他的手掌顏色比手臂上顏色要略淺一些,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普通人對於這一點細微的區別並不能發現。這說明他曾經將自己掌心的皮膚用化學藥品燒灼過,從他手臂紋身處那兩點針尖大小的白灼印記就能夠看得出來。”

夏洛克身體向後靠在了沙發上,“為什麽一個人要燒灼自己的掌心的皮膚呢?當你有了這個疑問後,你就會自然而然地想到這是為了消去手上的繭子。那麽他作為一個海員,手上有繭子是正常的,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也就是說,他燒灼自己的皮膚是為了掩飾其他的東西。”他看了看對面若有所思的柯南,略一點頭,“沒錯,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的新聞,你就能夠完美地分析出來,最近有個大人物秘密入住了貝克街,這一點並沒有什麽人知道,這個大人物對於某件事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有些人不想讓他活著離開,這樣一來,突然入住的這個大胡子中年人的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嗎?”

夏洛克的這一番說法中模糊了一些東西,畢竟,有些事情是柯南不需要知道的。這位大人物前些日子的確是入住了貝克街,據這位大人物自己的說法,所有人都知道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個享譽全球的大偵探住在貝克街,所以這條街道會非常的安全,那麽他如果入住這裏,自然能夠得到最安全的保障。然後,在麥考夫微笑著的威脅式勸說之下,這位大人物屈服了,在一個夜黑無雲的天氣被秘密轉送到了軍情六處下的安全屋裏。而為了保護這位大人物的安全,對外依舊顯示他住在貝克街。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貝克街裏的新人物可是多了不少。正在不知道那一處沙漠中挖寶藏的莫裏亞蒂對此還給他打了個電話,言語之中對於老對手如今的境況進行了內容豐富多彩的嘲笑。而夏洛克的反擊就是清切地告訴莫裏亞蒂他現在正在勤懇挖坑的地方早就已經被麥考夫的人翻過一遍了。

當然,這位大胡子中年人和他的兩個孩子令夏洛克格外關註還有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在,那就是,在夏洛克所能夠查到的所有資料上,都顯示這個人和他的孩子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亡了。三個死人突然重回人間,並且他們出現的時候並不是以死時的樣貌出現,二十年的時光在他們身上都留下了濃重的痕跡——那兩個孩子其實已經沒有了一部分人類的特征,這一點被非常巧妙的隱藏起來,柯南沒能發現並不是因為他的推理能力不夠,而是因為這兩個孩子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魔法波動。

夏洛克想了想現在依舊漂浮在倫敦上空的數千個本丸,再想想最近很多事情的源頭時政,大胡子中年人的身份可以說是非常直白的擺在明面上了。時政原本是為了維護歷史,那麽歷史上已經死了的人就必須要死,但是這其中也有一個天大的漏洞,如果有審神者回到過去制造了那個人已死的假象,之後再將這個人帶回時政。這樣,這個人就可以在時政生活,為時政工作。

在這樣漫長的時間裏,許多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他們的存在被抹去,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不過是用死亡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卻不知道實際上這些人依舊存活著。

這個大胡子中年人的資料是夏洛克從麥考夫那裏拿到的。這個中年人在二十年前曾經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殺手,只是在一次任務中,這個殺手受到了重創,許多人都以為他死了,但是之後的一段時間中又有這個人在世界其他地方活躍的消息。在消息傳出的半年內,有許多業內的人士想要找到他,但是就像是這些虛幻的消息一樣,他也變得虛幻起來。後來隨著新的殺手崛起,他的名字漸漸不再被人提起,這才逐漸沈寂下去。

既然已經知道這個大胡子中年人是被時政那邊帶走了,而現在一切與時政有關的事情都要仔細思考,那麽這個人出現在貝克街到底是沖著那位大人物來的,還是對著他和柯南來的,又或是兩者皆有就要仔細商榷了。

夏洛克嘆了口氣,他取出了自己的那把槍,對著墻壁快樂地連發了一匣子子彈,之後他像是一條脫水已久的魚,頹然地倒在了沙發上。他寧願擺在面前的是個超級大案子,也不願意摻和進時政的這攤子爛事裏。然而他現在已經無可避免地踏入了這個大坑,也就只能盡己所能的在烘烤時政的火堆中努力再添一把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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